的手法和方法,那些剧作家已经不再被人们提起了,只有莎士比亚的作品还在被人阅读者、体味着。
比起那些剧作家,莎士比亚只多了一样东西,那就是:
直指人心的境界。
5.错位
2000年,威尼斯国际建筑双年展的主题是:《城市,少一些美学,多一些伦理》。
而中国建筑的互联网上曾经有过《建筑学与道德》的话题。而话题的参与者大都用冷嘲热讽外加满腹牢骚对这个话题一笔带过。
而谈起建筑设计,“手法就是一切”、“建筑就是形式的美加功能的顺”这些肤浅、似是而非的论点却大有市场。
有人说这代表着一种错位。之所以如此,是因为当国际建筑界开始思考“少一些美学”时,中国的,作为一个群体的建筑师们,能够达到熟练运用“手法”、达到“形式的美”、“功能的顺”的人却仍然不多。“美学”似乎还是中国建筑师作为整体来说没有突破的一个环节。
这种错位带来了追赶上的偏差。很多人从来自中国现状的立场,断章取义地从原版书籍上去寻找库哈斯、霍尔或努维尔等人的“手法”。
于是,流行的建筑风格变成了名副其实的“拼贴建筑”。在建筑表现水准的掩盖下可能会令人惊讶,但如果成为一种真实,却往往令人啼笑皆非。
手法只是工具,绝对不是一切。
“伦理”作为西文的翻译,似乎难以被贴切的理解。但可以肯定,“伦理”更多地与策略、方法相关,或者说,是在策略、方法之上的更本质的“立场”。而“美学”却总是与手法相联系。
6.种树
五年前,我写过一篇随笔,题目是《果树与筐》:
有一个筐,里面装的苹果个个又大又圆。一棵果树,上面结了很多非常好吃的果子,但却偶尔有几个果子非常瘦小,苦涩。卖筐的人当众吆喝:“这个筐比果树好多了!你看,树上有不好吃的果子,我的筐里却一个没有!”
这个故事当然很可笑,然而,作为中国建筑师的我们,是否总是在犯同样的错误呢?
我们欢呼过现代主义,却没有人着眼现代主义的果树,只是把现代主义的果子放在我们的筐里。果核偶有发芽,也不被重视的任其自生自灭。
我们争论过后现代主义,争论过解构主义。但,支持者认为他们能够被放入我们的筐中,反对者认为他们与我们的筐不能相容。仍然没有人注意果树。
对比、协调、比例、尺度……这些最基本的构图原理竟然变成了我们包容一切的筐。
后来,有人说了:“学人家的,人家不买账。”于是,我们转向了自己的传统。然而,向传统中寻找营养,是寻找果树、果苗呢,还是寻找新果子放入包容一切的筐?
一棵果树需要栽种、嫁接、调理,可能会中途死掉。相比之下,采摘果子放入筐中容易多了。但——
为了有我们自己的果子,种树吧!
相对于“美学”和当代西方的错位,我们应该采取什么策略?简单的调整为从“伦理”,从立场、策略、方法上“追赶时代的潮流”?
当然不是。
但我们也许会利用、借鉴这些策略和方法,找到属于我们本土的建筑的问题,并相应的求解出扎根于此地的解决方案。
写到这里,我们的讨论回到了开篇时说的,建筑设计的起点:提出问题。
然而,在手法的诱惑下,这一步常常被忽略了。
7.走出手法之后
走出手法,并不是完全拒绝手法。而是拒绝炫耀手法的诱惑,恢复手法作为解决问题的工具的地位。
从提出问题开始,找到建筑创作的立意和基本起点。在问题的解决过程中融入自己感性的理解和灵感的火花,而最终力图达到直指人心的境界。在这个过程中,建筑师要时时地提防着炫耀手法的冲动毁掉建筑的纯粹。
走出手法之后,仍然有很长的路要走。我们能否最终走到建筑创作的终点,直指人心,我不知道。因为还有很多的难点要克服,还有很多的诱惑要拒绝。
但我知道,要继续走下去,必须在经验的积累达到一定的时刻之后,走出手法。
我们可以想象前面提到的走钢索者。当另一位拥有其它绝技的人去享受众人的鲜花和掌声时,他失落。很多年之后,当习惯了寂寞时,突然有一天他回忆起了让他掌握走钢索的绝技的最初动机:到达彼岸。于是,他回到了最初的地方,从锈迹斑斑的钢索上走了过去。但他已经不知道,前面更长的路,他已经老迈的年龄是否能够支持他到达最后的终点。 上一页 [1] [2] [3] 下一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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